在我的童年回憶之中,最早在戲院大銀幕看的電影是《半斤八兩》(1976)。至於許氏兄弟較早期的作品,例如《鬼馬雙星》(1974)和《天才與白痴》(1975),到底有沒有入場觀看?我已沒有任何印象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更早期嘉禾出品的李小龍電影,我一套也沒有看過。
到了中學時代,我也清楚記得最早自己買飛入場看的電影,是方育平的《半邊人》(1983)。至於較早期的香港新浪潮作品,例如徐克和許鞍華的電影,到底有沒有入場觀看?也已沒有任何印象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同期新藝城和成龍的打笑片,均也曾有入場看過。
特別值得記上一筆的是,在剛進大學後不久,我還在探索自己的路向之際,曾一度在《中大學生報》掛單。我還清楚記得當時首個訪問的對象,是《地下情》(1986)公映之際的關錦鵬導演。當時仍未「出櫃」的他,曾向我們披露了他的同志身分。我還清楚記得,訪問地點是在尖沙咀喜來登酒店的咖啡室,當時的場景一直刻印了在我腦海中。
轉眼間已來到大學畢業,我同樣清楚記得,首度買飛入場看了兩次的電影,是王家衛的《阿飛正傳》(1990)。這套最初以觀眾割凳、粗口大罵而聞名的電影,對我來說同樣晦澀難懂。但對於多愁善感的年青的我,此片卻實在是太震撼了,看完久久不能釋懷。此外那年代我看得最多的,肯定是包括《悲情城市》在內的眾多侯孝賢、楊德昌名作。
轉眼間又過了十年,終於出現了《花樣年華》(2000)——被認為是遲來了的《阿飛正傳》續集。那是我首次撰寫關於電影的文章,比較了前後兩齣電影的時代背景和香港人心態。自此之後,我每隔一、兩年也會寫寫這類文章,而且全都是關於港產片的。但與其說是影評,倒不如說是我想藉電影來借題發揮,評說1997前後香港經歷的蛻變。事實上,我也甚少看其他人的影評。
差不多在同一時期,我還愛上了陳果和彭浩翔的電影,他倆令我看到港產片在低迷的市道下,資金和製作條件的高度限制下,不但仍然迸發出無窮的激情和創意,而且還能緊密呼應香港回歸後的時代脈搏。此外還有杜琪峰和劉偉強等人的作品,在警匪暴力的主流傳統中,又再創造出許多新意來,並且在國際上獲得高度的認同。
2014年,雨傘運動意味香港歷史又再臨重大轉折。而我也較頻密地評說一些年輕導演的新作,既感到新一浪的本土電影正蠢蠢欲動,亦是為躁動不安的香港打打氣。有人開始把這些電影稱為「新新浪潮」或「特區新浪潮」,而我則由於認識突破機構的原故,有機會了解到他們的拍片計劃,並且有幸在2015年11月28日,參加了《十年》的首影禮,見證了歷史的一刻。
直至著手準備手頭這個研究,我才匆忙地搜尋過去廿多年的香港影評,並且發現已經有相當數量的學術出版。不過發覺最有用的,還是張美君教授的幾篇電影論文、由她學生蕭恒翻譯和結集的《幻魅都市:張美君博士香港電影研究論文集》(2020)。那是在灣仔集成中心SINCEConceptStore偶然見到的……看著看著,方驚覺張美君已於2015年逝世,才知我原是何等的孤陋寡聞!
「幻魅都市」,大概亦是貫穿這項研究其中一個核心概念。回想起來,接觸的過程也很幻魅!
人生如戲,戲如人生,無非就是白駒過隙般的浮光掠影。
陳果你鍾意睇邊套?
紅Van,2014年別具時代意義!
紅van我覺得都okay,但細個睇去年煙花特別多印象深刻好多,因為個時就係住上水